刑法第三百十一條裁判彙編-誹謗罪免責條件001389

刑法第311條規定：

以善意發表言論，而有左列情形之一者，不罰：

一、因自衛、自辯或保護合法之利益者。

二、公務員因職務而報告者。

三、對於可受公評之事，而為適當之評論者。

四、對於中央及地方之會議或法院或公眾集會之記事，而為適當之載述者。

說明：

刑法第311條係關於事實之「意見表達」或「評論」，就誹謗罪特設之阻卻違法事由。而刑法第309條所稱「侮辱」者，係以言語、舉動或其他方式，對人為抽象的、籠統性侮弄辱罵而言，至同法第310條稱「誹謗」者，則係以具體指摘或傳述足以毀壞他人名譽之事而言，二者應有所分別。是以刑法第311條針對誹謗行為，雖定有不罰事由，然於公然侮辱行為，並無適用餘地。

(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3116號刑事判決)

刑法第311條係關於事實之「意見表達」或「評論」，就誹謗罪特設之阻卻違法事由。而刑法第309條所稱「侮辱」者，係以言語、舉動或其他方式，對人為抽象的、籠統性侮弄辱罵而言，至同法第310條稱「誹謗」者，則係以具體指摘或傳述足以毀壞他人名譽之事而言，二者應有所分別。是以刑法第311條針對誹謗行為，雖定有不罰事由，然於公然侮辱行為，並無適用餘地。

(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3116號判決)

按言論自由為人民之基本權利，憲法第十一條有明文保障，國家應給予最大限度之維護，俾其實現自我、溝通意見、追求真實及監督各種政治或社會活動之功能得以發揮。惟為兼顧對個人名譽、隱私及公共利益之保護，法律尚非不得對言論自由依其傳播方式為合理之限制。大法官會議第五○九號解釋意旨參照。而刑法第三百十一條第三款規定：「以善意發表言論，對於可受公評之事，而為適當評論者，不罰。」旨在折衷保護名譽及言論自由，而名譽係屬開放概念，其侵害是否構成不法，應依利益衡量加以判斷，基於法律秩序的統一性，上開刑法之規定，亦應列入個案加以認定。所謂「可受公評之事」，係指依其事件之性質與影響，應受公眾評論、評斷或批評者而言，至於是否屬可受公評之事，其標準如何，則應就具體之事件，以客觀之態度，社會公眾之認知及地方習俗等資為認定，一般而言，凡涉及國家社會或多數人之利益者，皆屬之；所謂適當之評論者，即其評論中肯不偏激，未逾必要範圍之程度，故以善意發表言論，對於可受公評之事為適當之評論者，於刑事上不構成誹謗罪，民事上自亦不構成侵權行為。然事實陳述與發表意見仍有差異，因事實本身有真實與否之問題，而意見則為主觀之價值判斷，無所謂真實與否，在民主多元社會各種價值判斷皆應容許，蓋維護言論自由即所以促進政治民主及社會健全發展，與個人名譽可能遭受之損失權衡，顯然有較高之價值；雖兩者在概念上偶有流動，惟若意見係以某項事實為基礎或發言過程中夾雜論敘，事實敘述與評論混一談時，在評論言論自由與保障個人名譽權之考量上，即應考慮事實之真偽問題。

(臺灣台北地方法院89年重訴字1009號民事判決)

刑法第311條規定：以善意發表言論，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，不罰：一、因自衛、自辯或保護合法之利益者；二、公務員因職務而報告者；三、對於可受公評之事，而為適當之評論者；四、對於中央及地方之會議或法院或公眾集會之記事，而為適當之載述者。該條文旨在對誹謗罪設置免責條件，保障特定情況下的言論自由，同時避免對名譽權的不當侵害。

針對誹謗罪，刑法第311條提供阻卻違法的依據，其所涉為事實之意見表達或評論。誹謗罪與侮辱罪在概念上應予區分：刑法第309條所稱侮辱，係以言語、舉動或其他方式對人進行抽象性、籠統性的侮弄辱罵；刑法第310條所稱誹謗，則是具體指摘或傳述足以損害他人名譽的事實。因此，雖然刑法第311條針對誹謗行為設有不罰事由，但對於公然侮辱行為，該條文並不適用。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3116號刑事判決亦指出，刑法第311條僅適用於阻卻誹謗罪的違法性，而非適用於侮辱罪。

言論自由作為人民的基本權利，受到憲法第十一條的保障，國家應最大程度維護，以實現個體自我、意見溝通、追求真相及監督公共事務等多重功能。然而，言論自由並非絕對，法律為兼顧個人名譽與公共利益的保護，可對言論自由的傳播方式進行合理限制。大法官會議釋字第509號解釋指出，法律在平衡言論自由與名譽權保護時，應根據事件性質進行利益衡量。刑法第311條第三款規定的「以善意發表言論，對於可受公評之事，而為適當評論者，不罰」，正是言論自由與名譽權保護折衷的具體表現。

關於「可受公評之事」，其意涵指具備公眾關注價值的事件，例如涉及國家社會或多數人利益的事項。判斷某事件是否屬於可受公評之事，應考量事件的性質、影響及社會公眾認知，並依具體情境做客觀判斷。至於「適當的評論」，其標準在於評論是否中肯、未逾必要範圍，並以善意為前提。根據此標準，若以善意對於可受公評之事發表適當評論，該行為不構成刑事上的誹謗罪，民事上亦不構成侵權行為。

然而，需注意事實陳述與意見表達之區別。事實陳述涉及真實性，而意見屬主觀價值判斷，無真偽可言。在民主多元社會中，各類價值判斷應被容忍，以促進政治民主及社會健全發展。當意見基於特定事實，或事實與意見混雜時，則需考量事實真偽問題，平衡評論自由與名譽權保障。臺灣台北地方法院89年重訴字1009號民事判決指出，在事實與評論混雜情況下，應結合言論自由與名譽保護進行利益衡量。此類判斷有助於確立法律規範與保障個人權益的統一性。

刑法第311條的立法精神體現在保障公共利益與私益平衡，尤其是在名譽權與言論自由之間尋求調和。該條文強調，以善意為前提的適當評論是言論自由的重要體現，也是法律對社會公義與個人權益保護的體現。